封面新闻记者杨雪做了18年的男孩子,年夏天,张小乾(化名)决定要做女孩“可橙”。他曾代表学校参加亚洲机器人锦标赛拿下冠军、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赛(NOI)一等奖得主。当他有这个想法后,一切都被颠覆。为了证明可橙平安,其母发给救援小组的照片,根据该照片,救援小组锁定了宏开咨询年11月29日,在QQ群里发了26条消息后,张小乾“消失”了。他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山东济南,“可橙救援小组”志愿者带着警察赶到济南长清区的宏开教育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宏开咨询),被告知张小乾确实来过,但是被父母送来的,而且也被父母接走了。直到目前,为张小乾奔走的人们,仍未有他的任何消息。12月5日,年NOI决赛举行,这是张小乾最后一次参赛机会,他没有现身。记者通过调查发现,“中国戒网瘾第一人”陶宏开曾任涉事“宏开系”行为矫正机构名誉校长,该机构还曾有案底殴打学生长达6个月致十级伤残的案底。张小乾的朋友们怀疑,他目前仍被关在宏开咨询。A失联冠军男生要做女孩被送戒网瘾学校山东男孩张小乾截至目前为止的最高光时刻,在年。这一年,他所在的中学代表中国参加亚洲机器人锦标赛,拿下全能挑战赛项目冠军。潍坊市电视台报道称:“主控手张小乾发挥出色,稳住阵脚”,是夺冠关键因素。也是这一年,他参加NOIP(全国青少年信息学联赛)获一等奖,这是该区“建区以来第一个全国一等奖”。学校喜报中,少年意气风发。这样的意气风发,在三年后已经很少再见。年张小乾满18岁,他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要做一个女孩子。他开始服用雌性激素类药品,悄悄对自己进行“激素替代疗法”。11月初,他以“可橙”的名字在洛谷论坛写下天心路历程,正式于OI圈(全国信息学奥赛选手自发形成的圈子)“出柜”。发帖子27天后,可橙“消失”了。11月29日下午2点过,在一个跨性别QQ群里,可橙发出求助信息:“我被三个自称警察的人从家里(潍坊)带走,手机被没收,在偷偷用手表发消息。”橙色少女头像跳动26次,最后的线索是“现在在济南”。以然然等人为首的“可橙救援小组”立刻动了起来。在极复杂和艰难的摸排之后,可橙的去向最终被确定:他被送进了行为矫正机构——宏开咨询。提前写下“委托报警书”报警无门11月初发帖后不久,张小乾被家长发现自己服用激素类药物,爆发家庭冲突,并直接导致他离家出走。也是在这个期间,可橙写下了一份“报警委托书”交给好友山前。报警委托书“他那时候都还没想到会被送去矫正治疗,因为之前发生过被父母关在家里的情况,所以这份委托书,初衷是怕自己又被爸妈关起来而写的。”山前出示的委托书里可橙表示,如果24小时自己没有与外界发生联系,怀疑存在自杀风险和遭受家庭暴力,委托山前“代为办理报案事宜”。委托书未起到作用。可橙失联后,以然然为首的救援小组在网络上组建,OI圈里可橙失联的消息也很快传开。跨性别圈和OI圈,约百人开始为寻找可橙而忙碌。线下也有山东本地的志愿者赴潍坊、济南等地,报警并进行实地探查。志愿者拿着“委托书”找到坊子区凤凰街派出所报案时,他们被告知,即使已经年满18岁,可橙父母仍然是“第一监护人”,有权决定对孩子的教育方式。“无法立案。”失联16天救援者猜测还在戒网瘾学校12月2日晚,线下志愿者花弦跟随崮山派出所警察进入宏开咨询。“他们明确告诉我,可橙之前是被送到了这里。但又被父母接走了。”花弦想要见人,被告知人已不在这里,他转而要求看相关手续资料,亦被拒绝,“警察当着我的面给可橙爸妈打了电话,可橙爸爸说,是被他们接走了,但是又说,可橙现在不在他旁边,没有办法接电话。”事实上从11月29日可橙失联后,志愿者多次联系过他的父母,但最终不欢而散。12月14日,记者多次致电可橙父母,电话均显示占线和无人接听。同时,潍坊市坊子区凤凰街派出所和济南市崮山派出所都表示拒绝接受采访。“我们一定要找到他的原因是,不相信他真的回家了,我们认为他现在还在宏开。”从11月29日起,曾经和可橙最为要好的朋友们都再也无法联系上他,“警方也好,父母也好,我们没看到任何证据证明他已经离开强戒学校。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处于非自由状态。”由此,这场营救陷入僵持。宏开咨询坚持人已离开,警方不接受报案,父母不接电话。但即使无法验证他到底是否还在宏开咨询,抑或已经被接回家,可以确定的是,从11月29日起,这些朋友再也没有任何途径能够联系上他。12月5日,年NOI决赛举行,这是可橙最后一次参赛机会。他没有出现。截至12月15日,可橙已失联16天。“跨性别身份不重要,他首先是一个成年人”可橙事件被视为揭露出跨性别群体面临的困境,但“可橙救援小组”并不完全认同这一点。“无论他是不是跨性别群体,首先他是一个已满十八岁的成年人。”作为整个事件的组织者,然然在接受采访时曾希望,淡化可橙身上跨性别人士的标签,“每个人都是少数群体,只是某些少数的方面被放大了而已。他已经成年,为何还被父母送进矫正机构?如果他现在不在‘宏开’,为何不与我们任何人联系?他是不是失去了通信自由?”可橙并非个例,戒网瘾机构也不是唯一的选择。就在他失联不久后,12月10日,年满18岁的上海跨性别人士“烤鱼”差点被父母送进精神病院,最终被跨性别团体拦了下来。时间再往前推5年,张文莲把儿子送进宏开时,李国强已经28岁。12月13日,有人给然然发来一组图片,已经搬走的宏开培训原校区的地板上,留下了大量笔迹。“来到宏开13天了。”“59天。”“66天。”“受不了啊。”“85天。”“来到宏开天了。”有同一个笔迹在同一个地方留下了几乎相同的两句话。第一句是“七月前我一定走”,第二句是,“九月前我一定走”。B起底起底“宏开系”“中国反网瘾第一人”陶宏开曾任名誉校长在找到宏开咨询之前,救援小组曾去过另一家名为“宏开”的戒网瘾学校:位于济南槐荫区清河北路的济南市培宏开教育培训学校(以下简称“宏开培训”),但被门卫告知该校已经搬走,新地点正是济南市长清区、宏开咨询所在地。记者调查后发现,可橙送去的宏开咨询注册于年,宏开培训则是年就成立的“老店”,根据后者宣传资料,中国“反网瘾第一人”陶宏开曾任其名誉校长。两家公司名字仅有两字之差,从工商注册信息来看没有关系:法人不同,法人和法人之间也没有关联。仍有蛛丝马迹,将二者隐秘地联系到一起。宏开咨询的官方网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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