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放大机 >> 放大机优势 >> 就像没有相同的灵魂一样,世间也没有相同的
我国自古便有在清明节种树的传统,书中有言:“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古人在清明节植树,不仅因为此时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树的成活率更高,也是以种树的形式追思故人,抚慰人们心中对逝者的悲痛之情。正如归有光所言:“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除了寄予思念之情和保护环境,树同时也极具生命之美。在摄影师的镜头下,自然生长的树充满秩序和形式美,树木繁茂的枝条在画面中伸展开来,在逆光和夸张的构图中也可以成为摄影中绝对的主角,既可写实,又可写意。
迈克尔·肯纳的极简之树
年的冬天,在北海道屈斜路湖边,迈克尔·肯纳遇见了此生最难忘的一棵树。据迈克尔·肯纳回忆,那个早晨异常寒冷,大片的雪花在风中乱舞,湖面完全变成了白色,只有偶尔出现的天鹅的刺耳叫声才能打破这天地之间的冷寂。湖边一棵随风而倾的树,像一株特大号的盆栽,优雅又充满形式感。眼前的这一切像是一幅日式风格的版画。自那以后,迈克尔·肯纳每年都会去拍摄这棵树,直到年这棵树因安全问题被砍掉。
迈克尔·肯纳早期拍摄了大量工业城市题材的作品,年开始拍摄亚洲的自然景观,并慢慢转向极简主义风格。迈克尔·肯纳镜头下的树并非气势磅礴、稀奇古怪的树,而是生活中常见的、普通的树。他将这种“普通”提炼、抽取,然后概括出其中共性的,或是最有象征意味的东西加以表现,客观存在于自然中的树犹如一幅水墨画般。迈克尔·肯纳将树置于照片中间雨雾缭绕的地方,让树步入神奇、诡异、梦幻般的境界中,赋予树一种神秘、空灵之感。在构图上用东方美学的方式,让照片具有一种静谧而悠长的气氛。正如批评家马克·约翰斯通所形容的“带有不详之音的宁静的视野。”
在一次采访中,迈克尔·肯纳说道:“我试图在作品中呈现一个宁静而孤独的绿洲,希望看到最终成片的观众能够通过观看进入我所塑造的绿洲。这个快节奏的多彩世界,满是诱惑,无比喧闹。我希望从混乱中创造秩序,从世界庞杂的背景音中寻找安静。在我的作品中,情感上的暗示比一笔一画的准确描写更重要。”
曾忆城的水墨之树
与迈克尔·肯纳的黑白极简主义不同,曾忆城的作品更具水墨意趣和古典意象,在舶来的影像文化中融入本土、传统的方法。曾忆城摒弃了丰富的色彩,几乎仅采用黑白灰三色,消解了浓烈色彩可能带来的刺激和干扰。各种各样的枝干遒劲地凸显出来,极度清晰的结构让枝干变得抽象,熟悉的树变得陌生。曾忆城用平面化视角将景物置于全景式的、二维的留白里,甚至将观者的注意力吸引到这些留白上,它不再是一种缺位,而是一种存在,与其衬托物一样躲不过被欣赏的可能。
曾忆城不断回忆黄山影像的拍摄过程,快门所及并非在实景记录,而是某种隔世相逢的默契:梅清、石涛、八大、戴本孝......通过镜头与十七世纪的艺术大师们进行了一场黑与白的“交流”。
傅拥军的西湖之树
年,傅拥军凭作品《西湖边的一棵树》获得第52届荷赛自然类组照二等奖。《西湖边的一棵树》被称为荷赛中的“中国文人照”,让一棵树充满了人性的意味。
在《一席》中,傅拥军讲述了《西湖边的一棵树》的由来。因为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位外国摄影师曾在年的时候拍过西湖边的一棵树。出于好奇,傅拥军来到西湖边进行调查,希望找到摄影师拍到的那棵树,遗憾的是他失败了。但是傅拥军也因此产生了一个念头:我平常也在西湖边拍过很多树,要是以后也有人来找我拍的那棵树,我觉得会蛮有意思的。于是西湖断桥下去第十棵桃树成为傅拥军镜头中的树。
这棵无名的、普通的桃树便成了主角。桃树两侧是公园里常见的长椅,前面是西湖。傅拥军在固定的位置拍摄了上千张照片,一年四季,桃树、长椅、西湖都不曾改变,来来往往的行人却讲述着各自的人生。其实傅拥军所拍的树平淡无奇,既没有诗情画意也没有巍峨壮观,他只是用默默地记录着这棵生活中再平凡不过的一棵树,但是人们可以在他的照片中看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当照片积累到一定数量时就有了说不完的故事,也在不经意中道出了宇宙万物的成长和衰落。
杰里·尤斯曼的超现实之树
杰里·尤斯曼堪称暗房特技大师。在他的照片中,常常出现树木、森林等元素,通过多架放大机将不同底片上的影像叠合在一幅画面上,从而产生象征、变形、夸张、抽象的荒诞效果,杰里·尤斯曼凭借精湛的技术将这些日常元素重新解构,营造出梦一样的超现实画面,以此来折射现代生活内在的本质。
杂乱的树枝,干枯的古树,凋落的树叶......这一切日常中的树木都在杰里·尤斯曼的暗房中再次焕发出生命的光彩。这些看似荒诞的超现实景观来自杰里·尤斯曼多年的生活感受,是他的想象与梦境。
尽管数码摄影已经成熟,但是杰里·尤斯曼依旧沉迷于传统暗房。他曾说:“尽管暗房可以切断我和外面世界的联系,但是我在暗房中的活动,又和外面的宇宙万物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在暗房里,我可以静下心来,进行内心的对话,把我在外面拍到的影像和我内心的思绪结合起来。”正是杰里·尤斯曼的执着,才使得这些树有了涅槃般的重生。